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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比特佛像网, 编号: 弥勒佛:弥勒佛027

14世纪西藏红铜鎏金说法弥勒(龘藏)

尺寸:高约14.1cm,宽约7cm
年代:14世纪
质地:红铜嵌黄铜 局部鎏金
风格:西藏
备注:著名英国古董商A. J.斯比尔曼旧藏
来源:龘藏
成交:900,000元(2019.10)
鉴赏:

降龙华三会,度人间净土
—14世纪西藏说法弥勒赏析 撰文-谢江
弥勒佛真言:
namah samanta-buddhanam maha-yaga yogini yoge-svari khanjarke svaha
归命 普遍诸佛 大相应 相应者 相应自在 空生作 成就

弥勒,梵文为Maitreya,是常见的婆罗门姓氏,字根源自梵文Maitri,意为慈爱。相传唐朝玄奘到印度求学时,见到梵文原本,因此也将其译为梅呾利耶、梅怛俪药。在佛教史中,弥勒的信仰起源甚早,很有可能在第一次集结就已经出现。佛教认为弥勒是释伽牟尼的继任者,将在未来婆娑世界降生成佛,成为婆娑世界的下一尊佛,在贤劫千佛中将是第八尊佛,常被尊称为当来下生弥勒尊佛或弥勒佛。

14世纪的卫藏正处于一个权力更迭的时代。萨迦政权大厦将倾,帕竹噶举异军突起,政局的动荡和频繁的宗教战争使得民众首当其冲,寻常百姓寄希望于须弥世界的神佛能带领他们走出现世的水深火热,远离轮回之苦;统治阶层更是希望借由宗教以巩固其政治地位,造像的需求亦因此不减反增,佛教艺术的创作更加蓬勃发展。因此,在未来降临世间以度化世人的弥勒信仰开始在藏地广为流行,本尊弥勒正式创作于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

在佛教图像中,弥勒的形象通常分为两种: 一种为身披华丽璎珞头戴宝冠的菩萨形象,象征着弥勒居于兜率天内院率领眷属为众神讲法的场景;另一种则是佛装弥勒像,象征弥勒接过释迦牟尼佛之衣钵,待时机成熟时降临世间以救度世人的未来佛形象。本尊弥勒所表现的即是弥勒的佛装形象。弥勒肉髻平缓,并饰有髻珠,螺发刻画细致,从前部整齐排列至脑后;面庞清瘦,面部线条流畅,眉弓高耸,眉间饰白毫,鼻梁挺拔,鼻翼饱满并向两侧外扩,下巴微微隆起,双目沉寂而内敛,展现出悲悯慈爱的神情。凡此种种对五官的细部处理表明,此尊造像的开脸已逐渐脱离尼泊尔、东北印度等域外文化的影响,开始向西藏的本土化艺术风格发展。主尊身姿挺拔,躯干线条柔和而自然,身披袒右式袈裟,跣双足呈垂足坐(bhadrasana)于仰覆式莲台之上,双手起于胸前结转法轮印(dharmachakra-mudra)。垂足坐在《造像度量经》中也被称为“善跏趺坐”,与手结说法印一同成为弥勒最具代表性的姿态,以表示弥勒终将降诞人间弘法,是辨认弥勒身份的关键。

弥勒像通体为红铜厚胎铸造。红铜即是纯铜,是各类合金铜器物的原材料,价值也最为昂贵,铸造时所掺入的各类金属比例极低。卫藏地区铜矿产量贫乏,因而需要从尼泊尔等地直接进口已冶炼好的红铜器皿成品,融化之后再进行加工,极大的增加了原材料的成本,可见此尊造像在铸造之初就已是价格不菲。弥勒露肉处极为罕见的被施以明亮而厚实的鎏金层,华丽无比,这一处理方式极具特殊性,在西藏15世纪以前的作品中尚未见到可做参照的案例,极有可能是按照供养人意愿定制而成,可见其等级之高。成书于公元1世纪前后的《法华经》序品中就已有佛“身色如金山,端严甚微妙”的描述,佛陀“金身”相正是由此而来。本尊弥勒遵照这一传统,仅在肉身处局部鎏以重金,庄严的金色与袈裟古朴的红铜形成强烈的对比,相得益彰。弥勒身着袒右式袈裟,贴身而不紧,衣纹刻画层层叠叠如投石入水而起泛泛涟漪。这一做法无不体现源自古印度的审美情趣,此尊弥勒像着袒右式袈裟结合水波纹的处理方式也正是承袭了克什米尔模型的样式。参见一例大昭寺藏7-8世纪克什米尔地区说法弥勒像(图1),从两者的身形比例、胸前及腿部的袈裟线条可明显看出风格上的一脉相承,是来自西北印度的古典主义佛教美学在明代以前西藏地区的极佳延续。除此之外,工匠在袈裟边缘使用黄铜点缀出一排细密而规整的连珠纹,繁缛间的平衡拿捏恰到好处,金色的黄铜与弥勒肉身的鎏金相呼应,贵而不奢,极富装饰性。这一做法等级甚高,相似案例可参考一例大昭寺藏14世纪西藏说法弥勒(图2),两尊造像主尊同为红铜铸造,衣纹的处理方式更是如出一辙,虽前者的镶嵌部位更为密集,却都使用了相同的黄铜连珠纹用以装饰。结合两者的整体风格及制作工艺,两尊造像极有可能出自同一时期的同一铸场。与本尊弥勒最为相似的一例作品目前藏于纽约鲁宾美术馆,同为一件14世纪红铜铸造坐姿说法弥勒(图3)。两例作品无论从艺术风格、制作工艺还是选用材质均高度统一,镶嵌部位同样运用了黄铜点缀衣袍边缘的装饰手法,设计理念明显师承一脉。

在喜马拉雅艺术中,因莲瓣的样式不需遵循严格的造像度量标准,继而发展出了极具辨识度的时代特征和地域特征,是造像艺术中最重要的断代依据之一。通过对比可以看出,本尊弥勒与前文列举两尊在莲瓣的造型上高度统一,均为饱满而立体的仰覆式莲台,是14世纪西藏本土造像的典型样式,时代特征明确。特殊的是,本尊弥勒的莲瓣上使用了黄铜进行错落有致的镶嵌,极大的增强了莲座的立体感,庄严而不失华丽。此外,坐姿弥勒这一题材在藏地广为流行,制式相对固定,所表现的样式均为主尊坐于方形台座之上,以体现弥勒说法时的场景,而本尊弥勒则直接坐于莲座之上,笔者查阅公私收藏未见它例,可谓孤品。

纵观市场表现,垂足姿佛装弥勒少之又少,而其中的精品之作每每露面都引得各路藏家激烈争抢。2013年北京保利春季拍卖会一尊15世纪西藏风格说法弥勒以1,380,000元人民币高价落槌引爆市场(2013北京保利八周年春季拍卖会,“自在菩提”专场,lot 7831);另一例同为复古风格的坐姿说法弥勒,于2016年保利秋季拍卖含佣金1,437,500元人民币成交,为同类作品奠定了极具指导意义的市场标准(2016年北京保利秋季拍卖会,“大圆觉”专场,lot 5058)。而本次龘藏秋季拍卖所呈现的这尊说法弥勒,无论工艺等级还是艺术造诣均更高一筹。更为难得的是,此尊造像为英国著名艺术商A. J. 斯彼尔曼旧藏,可谓出身名门,传承脉络清晰,此次尚属国内首次露面,值得藏家重点关注。

参阅:
1. Ulrich Von Schroeder, 2001, Buddhist Sculptures in Tibet, Volume One: India & Nepal. 
2. https://www.himalayanart.org/items/65456, no.65456, 鲁宾美术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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