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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比特佛像网, 编号: 大势至菩萨:大势至菩萨014

元代宫廷汉藏风格合金铜大势至菩萨坐像

尺寸:高34cm
年代:元代
质地:合金铜
风格:元代宫廷 汉藏
来源:拍卖会
成交价:1,840,000元(2017.12)
参阅:外部链接
鉴赏:

参阅:
图1、故宫博物院藏铜镀金文殊菩萨像 元大德九年(1305年) 高18厘米。
图2、2008年纽约佳士得春拍铜镀金观音菩萨像,元,高31厘米。
图3、河南开封博物院藏铜漆金观音菩萨像,元 ,高131厘米。
图4、首都博物馆藏青白釉水月观音菩萨像,元,高65厘米。
图5、首都博物馆藏铜镀金金刚萨埵像,明永乐(1403-1424年),高21.5厘米。

低眉垂目 悲天悯人
——元代宫廷风格合金铜大势至菩萨像赏析

藏传佛教造像艺术经过后弘初期西藏本土与外来艺术的不断碰撞和融合,到13世纪时开始朝着西藏本土艺术的方向发展,形成了具有西藏和中华民族审美特色的不同地域造像风格,如萨迦风格、夏鲁风格、丹萨替风格、达隆风格,以及远离西藏本土的西夏风格和元代宫廷风格,其中元代宫廷风格尤其引人注目。元代宫廷风格是由元帝王主导,由皇家御用工匠和皇家造像机构制作的佛教造像风格,属于汉藏艺术元素融合的造像形式,具有重要的历史、艺术、科学、文化和宗教价值,对于研究元代藏传佛教造像艺术、藏传佛教在内地的传播与发展、汉藏佛教艺术的交流与融合等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近些年,元代宫廷风格造像频频现身市场,不断拓展我们的研究视野、丰富我们的研究资料。此次北京匡时拍卖公司推出的合金铜大势至菩萨像就是一尊元代宫廷风格造像,必将成为我们研究元代宫廷造像风格新的重要资料。

此像头戴五叶花冠,花叶高耸,排列紧凑;头顶束高发髻,余发结成发辫垂于两肩,双耳垂八瓣花环。面形方正,额部宽平,眉如弯月,眉间饰凸起的白毫,双目低垂,鼻梁挺直,鼻翼外张,俨然一副中原人士面孔。其面相之庄严妙好,神态之安详宁静,非比寻常,令人过目难忘。上身胸前饰宝带状项圈,项圈下缀多个U字形连珠式璎珞;双肩披帔帛,帔帛绕过小臂垂于台座两侧;下身着长裙,衣纹写实自然,流畅优美,衣缘处阴刻缠枝花卉纹饰;腰间束宝带,宝带下亦缀有连珠式璎珞;臂钏、手镯和脚镯一应俱全。全身衣饰繁复而别致,具有原地区明显审美特征。跏趺端坐于莲花宝座上,左手置脐下结禅定印,右手举于胸前,拇指与中指相捻结说法印。莲花座为半月形双层束腰式,形制美观大方,其上下边缘各饰一周连珠纹,饱满的莲瓣上下整齐排列,头部均饰以三道卷草纹。整像造型完美,工艺精致,体量硕大,品相一流,给人高贵华美、雍容大气的艺术美感,殊为难得。 从整体风格上看,此像既具藏传造像鲜明特点,又带有中原地区造像的审美特征,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一尊明代中原地区的汉藏风格造像。但仔细端详和分析,其诸多艺术表现又与明代中原地区的汉藏风格造像不同,明显带有中原地区元代造像的审美特征和西藏地区元代造像艺术元素。基于这些表现,笔者认为它是一尊典型的元代宫廷风格造像。从品质来看,它可能直接出自元代宫廷造像机构,亦或出自受元代宫廷艺术影响的民间作坊精心制作。元代宫廷造像是笔者近年来一直着力研究的佛像艺术专题,已取得一定的进展,其中最为突出的进展是现已发现并确认的元代宫廷造像达百余尊。这些造像虽然题材造型略有不同,但整体风格和铸造工艺完全一致,表现出诸多明显的共性特征:造型大方,躯体健硕;面相宽大,额部高广;莲座规范,莲瓣周匝环绕,形制饱满;合金铜铸造,工艺精致。这些共性特征足以建构起元代宫廷造像的风格体系。元代宫廷造像的发现和确认意义重大,不仅解决了长期以来悬而不定的学术难题,让我们清晰地看到了元代宫廷造像的真实面目,为元代宫廷造像研究向深度和广度推进提供了重要和可靠的实物依据,而且解决了明代宫廷造像风格的来源问题,纠正了过去一些关于明代宫廷造像风格来源的种种推测和说法,厘清和还原了历史上汉藏艺术相互交融,在时代上递相影响的发展规律。毫无疑问,匡时拍卖推出的这尊菩萨像时代和风格的判定,亦要归功于元代宫廷造像的发现和初步的研究成果。

同现已发现和确认的元代宫廷造像相比,此尊菩萨像在材质、冠饰、躯体和璎珞装饰等多个方面体现了元代宫廷造像风格的鲜明特点。首先是材质。整像体量硕大,采用合金铜材质,这是元宫廷造像最为常见的材质之一,也是判定此像为元宫廷风格的最为重要的依据。其次是冠饰。此像冠饰中的花叶高大而挺立,排列非常紧凑,整体样式与印度帕拉风格极为相似,这种对帕拉风格的借鉴同时体现在许多元代宫廷造像上,如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元大德九年(1305年)铜镀金文殊菩萨像(图1)、2008年3月纽约佳士得春拍铜镀金观音菩萨像(图2)等;特别是这两尊像的发髻均呈高塔状,明显源自帕拉造像,为元代宫廷造像上常见的三种发髻样式之一,本次拍品的发髻与之完全一致。再次是躯体。整像宽肩细腰,身躯壮硕而伟岸,应当受到了元代蒙古人审美情趣的影响。这种躯体造型在元代汉藏造像上都有明显的体现,如开封市博物馆收藏的一尊汉传佛教题材的元代水月观音菩萨像(图3),就是这一风格特征最有力的例证。最后是菩萨像胸前繁复的璎珞装饰。其样式既受到了汉传造像网状璎珞的影响,也符合藏传佛教对于璎珞饰物的仪轨要求。宋元时期的汉传造像,尤其是菩萨像,常用网状的璎珞饰于造像胸前,同时又喜用流苏缀于其下。如出土于北京地区的元代景德镇窑青白釉水月观音菩萨像(图4)就是一件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此像现为北京首都博物馆藏品,常年在“古代瓷器精品展”中展出,为世人所熟知。观音上身穿袈裟,下身着长裙,胸前及衣裙上饰繁复的连珠式璎珞。这种网状璎珞在元明两朝皆为宫廷造像吸收,是汉地审美影响元明宫廷藏传佛像的重要艺术元素之一。

同时,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此像表现出元代宫廷造像的鲜明特点,但又有所不同和变化,其不同之处却与明代宫廷造像相仿。首先是衣纹表现上。在衣纹表现上,大多数的元代宫廷造像均受到了尼泊尔艺术影响,注重肌体的表现,身躯硬朗,衣纹简略;而此像衣纹写实流畅,极富质感,明显采用了中原传统表现手法,与明代宫廷造像的衣纹表现一致(图5)。其次是此像胸前璎珞的排列样式与永宣造像相似。它们均以多个U字形璎珞相连而装饰于胸前,唯此像没有明代宫廷造像上最外圈常见的一条长链。开封博物馆所藏铜漆金水月观音像的璎珞样式与此像完全相同,应当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此像璎珞并非仿照明代宫廷造像而来,而是明宫廷像受到了元宫廷造像璎珞的影响而有所改变。最后是台座上饱满的莲瓣样式。常见的元代宫廷造像台座非常宽大,莲瓣肥大饱满,莲瓣头部略有卷边,而此像莲座亦很宽大,但莲瓣形制有所变化,整体明显变长,变得更加饱满、秀丽和挺拔。这一样式与明代明代宫廷造像十分接近。这三处不同的表现为我们研究元明宫廷造像之间的艺术传承关系提供了很好的视角和重要依据。由此特征我们也可作出明确判断,此像制作时间应在元代后期,因为它吸收了较多中原艺术元素;大量的元代宫廷造像实物已充分证明了这一艺术发展规律,愈往后元代宫廷造像受到中原艺术的影响愈深,乃至最终开启了明代宫廷造像新的艺术形式。

综上所述,此像特点与价值可以得出以下结论:一、此像带有元代宫廷造像艺术的鲜明风格特点,同时又显露出明代宫廷造像的艺术面貌,具有承上启下的艺术特点,是一尊重要的元明之交过渡时期的造像作品。二、此像做工精湛,装饰华丽,雕刻繁复,融合了汉藏艺术的精华,既表现了菩萨悲天悯人的宗教情怀,又展现了完美大方、典雅脱俗的雕塑艺术风貌,具有极高宗教艺术和审美价值。三、此像保存完好,身量高大,品相极佳,其出身必定不同凡响,原来不是供于皇家佛堂,就是大型寺庙中的圣物,殊胜难得,无疑又具有重要的收藏价值。

首都博物馆研究员 黄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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